Pigeon*

避难,未有归期

夜谈

注意:无cp。主云轩和舜,还有皇帝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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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轩第一次见到舜的时候,他还是个小娃娃,辛也曾像个蠢爸爸,搂着怀中刚满月的舜,那双雾气蒙蒙的眼凑近了看,怎么看也看不够。云轩立在一旁,送上秘教团的贺礼后欲要离开。    

辛嘴角含笑,举着那个小娃娃问他可不可爱,云轩瞟了一眼,淡淡地说了句比你小时候可爱。辛半眯着眼,爱怜地蹭着舜细嫩的皮肤,云轩不禁白了一眼,一国之君的尊严在孩子面前都丢尽了。    

你要不要来抱抱这孩子?    

辛这么问到。 

不了。 

云轩摇头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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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轩曾栽下棵梧桐树,有空就去看看,萌芽的那天,他连辛的邀请都拒绝了。结果这棵树太过薄命,萌芽刚过的第二春,就在初次神力灾变引发的洪涝中死去。

云轩只是叹气,一挥手,被泡焉掉的树苗眨眼间消失了,只留下一块平整的土地。这次连阿黄都不屑于嘲笑了,平日里总是挖苦他的肥鸟只是哼哼唧唧地撂下一句话—— 

“你为什么不直接用神力催熟它?以你的力量不会连棵树都救不回来。” 

云轩沉默,气氛沉重得像那场洪涝,从鼻腔灌进心肺。良久,云轩淡淡一句话解救了快要呼吸不过来的阿黄:“你还知道那是棵树啊。” 

被嘲讽惯了的阿黄直接把云轩投过来的眼神理解为“关怀智障的目光”,气得都忘了鸟的本能,硬是蹦着爪去追云轩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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稚嫩的手掌尚不能控制笔画的力道,乌黑的轩墨染黑了孩童白嫩的手腕,虽是极力避免顿笔处的渗墨,但晕开的墨水还是弄脏了宣纸。 

云轩瞅了眼,俯下身子握住了孩童的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孩童圆润的手指上,提笔,云轩轻声问到:“要写什么字?” 

“舜。”掷地有力地回答。 

云轩握着他的手,横竖撇捺,一笔一画勾勒。最后一笔宛若利剑出锋,云轩直起身子看了看,接着抱着手看向了一直盯着自己的小家伙。 

“怎么了,小家伙。” 

“你是谁?” 明明还在换乳牙,说话都漏风,舜却还是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,云轩不禁失笑——真是姓欧德文,要强这方面真是一脉相承。 

“你叫我云轩哥哥就好。” 

舜歪头,似是在思索“云轩”究竟是何许人也,云轩也不急,耐心静候着舜给出个答案。不过就在舜一拍脑袋张嘴说话的一瞬间,门被叩开了,来人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,紧接着在看到云轩那一刻时上前鞠了一躬:“冕下。 

“嗯。”云轩点头算是回应,不等来人再度开口,衣袖一挥,炫目白光抹去了他的身影。 

“冕下。”当朝皇帝回过身,面对突如其来出现在屋内的云轩。云轩挑眉,借着屋内昏暗光线和辛四目相对,辛勾起嘴角,他的视力真是越来越差了,竟看到素来淡漠疏离的冕下皱起了眉头。 

“下个月的天启仪式……” 

“是因为这件事您才会回来吧,老师。”辛手中折扇一拍,话题一转,“舜这孩子怎么样?” 

“比你可爱。”云轩从袋中掏出一枚铜钱把玩,“怎么,相中他做你的继承人了?”语毕,铜钱上下一颠,稳稳落进掌心,:“要看看答案吗?” 

“还是不了。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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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听故事吗?”云轩用袖子裹紧了怀中的舜。谁知孩童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我知道你是大祭司冕下。”“那你应该更聪明点,直接叫我云轩哥哥。”云轩扬起嘴角,目光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。 

半晌,云轩也没等到想象中的软糯童声,就兀自讲了起来:“在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位非常非常漂亮的姑娘,她是有幻光花一般幽静,幻光花一般旖丽,幻光花一般……” 

叙事者声音轻柔,带着绵长的尾音,异样慵懒的语调萦绕在皎洁月光之下,故事亦如古井无波。 

“最后……”云轩念到结尾,垂眼一看,舜早已睡熟,或许是在故事开头,又或许是在那一尾锦鲤扬起水珠溅起涟漪时,总之舜睡着了,一个字也没听进去。 

“真是……欧德文的传统。”半是无奈,半是心疼,指尖白光和月光交辉相映,云轩从袋中抽出烟斗,星点火光跃动,而后是烟雾缭绕。 

怎么说呢,他感觉月光挺冷的。 

希望那孩子不要感冒了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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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 

“呵呵,是吗。” 

舜皱眉:“我不想听故事了,我要见我妹妹。”云轩闻言抽了口烟,“那与我何干?” 

“你!” 

“打住,叫云轩哥哥。”又是一个烟圈。 

“冕下,恕孤先告辞了!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,舜退了出去,脚步力道大的像要踏破门槛。 

手腕一转,烟斗凭空消失,云轩深吸一口气,白光凝聚,紧接着是完整的传送法咒。肆虐的神力直逼命门,云轩抬手拟出一堵墙挡住四溅的神力余威。已经两天了,自云轩将弥幽带回家,间歇性神启预言和神力暴动使结界变得分崩离析,就连他都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找到这个封闭空间的坐标。 

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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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孤命定承天,谁敢不服!” 

耳机还在回响这句豪气干云的话,云轩漠然,双眸倒映出冲天的火光,疯长的藤蔓,以及,他一去不复还的背影。 

大祭司的占卜准得可怕。 

众人平时只觉是啼笑皆非的结果和那莫名其妙的霉运令人害怕罢了,殊不知是参透天数,付出的代价可怕。 

抹去神女的记忆,搅乱圣徒的轨迹,或许有罪的是他。是他固执地要平息所有灾变,随后一切愈演愈烈;是他执念地让一棵树活了两千年,最终抽干一片生机;是他坚持要记住那些没人听的故事,结果片段被打乱,他再也串不起来。 

“我曾遇过一个女孩,她青丝如墨,语调粘糯,玉手芊芊………她是……红鲤……?她是……寿终正寝……还是被献祭……?”过往的故事穿杂在一起,只有他念念叨叨地要把水流分开。 

“云轩哥哥?”女孩轻轻扯动他的衣角。 

“怎么了?”云轩低头,语调一如往常温柔。 

他想起了那颗梧桐,他不曾说过,那曾应该是阿黄的栖息之地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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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轩亲手培养多很多生命,小到一粒种子的开花结果,大到一个人的锦绣前程。只不过,他有无尽的时间去等他们长大,他们却没机会成长。 

但他们应该不一样。 

或许长生是恩赐,让他有幸遇到他们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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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毛笔字那段致敬@降兮北渚 太太!我爱她!她的文字如一泓清泉洗涤心灵!云散真的写的特别棒!!!

云轩既然是楻国大祭司,应该每代皇帝都忽悠过去了吧,叫他哥哥的人加起来可绕维尔哈伦大陆三百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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